「有志藝同看見愛」彩虹分享座談會 邀香港詩人黃裕邦談同志文學

你一定聽過看過許多出色的同志歌曲、電影或是小說,但是英文的同志詩歌你讀過嗎?受邀出席「有志藝同看見愛」座談會的香港詩人黃裕邦Nicholas Wong,就是亞洲第一位獲得美國LGBTQ文學獎(Lambda Literary Awards)男同志詩歌首獎的的文學創作者。

 

被視為文壇艾美獎(Lammys)的美國LGBTQ文學獎,亦是全球酷兒文學最高殊榮,黃裕邦憑著詩集《天裂》(Crevasse)成為亞洲首位男同志詩歌獎的得獎者,三十歲開始寫詩至今有八年的時間,同志的身份不但沒有成為他創作的阻力,反而幫助他能用另一種視野感受這個世界,最後用寫詩的方式站上國際舞台,這場彩虹分享座談會,也是黃裕邦第一次以公開身份在臺灣和大家分享創作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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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想過會愛上同性、出櫃,以非母語的英文創作,最後站上國際舞台嗎?

對Nicholas 而言,不管是愛上同性、出櫃還是寫詩都不是他計劃中的。學生時期就很喜歡寫作的他,

很清楚知道自己的思考模式是屬於跳躍式的,並不適合寫像小說那樣有段落的作品,再加上他認為詩是很獨特的文體、張力很強,所以選擇用寫詩的方式創作。

 

三十歲開始寫詩,他並沒有想要能收到什麼回饋,只是純粹想藉詩作表達自己的想法,如果能有機會出版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存在當然更好,只是在香港要出版英文詩集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決定投稿到美國去,一開始也不抱太大期望,只順其自然地想著:「投槁如果有人要很好,沒有也沒關係,作品再做修改就好。」出詩集更不在自己的預期之內,因為就算是在美國得過獎的詩人,詩集的銷售量也不會太高,所以他從沒想過把寫詩當成生財工具。

 

同志這個性向對你的寫作會產生影響嗎?

Nicholas 坦言並不是每首詩都想要寫和性向有關的東西,但因為自己是同志,這個性向就是他真實的一部分,是無法避免的,更不需要刻意去迴避。他舉了一個杯子為例,一個同志跟一個直男看杯子的角度就會是不同的,所以在寫作的時候,因為性向產生的影響難免會一直浮現,不過他也很大方地說:「沒關係啊!因為這就是我自己啊!」

 

他也提到自己寫詩的方向,並不是用題材去主導作品走向,而是當他對某一件事情有感受、產生情緒的波動之後,如果腦海中能夠浮現第一句詩句,他才會開始構思怎麼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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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說過不希望同志的身份成為標籤,但獎座上卻大張旗鼓地印著"Gay poetry",這對你和家人有沒有什麼影響?

Nicholas 半開玩笑地說,因為拿到這個男同志詩歌獎,自己算是沒有選擇餘地向全世界出櫃了,但他不在意,因為這個獎,不但讓香港和很多媒體都認識了他,他也結識了很多不同的藝術家,這是很棒的經驗。

 

他其實並不侷限自己只寫同志的東西,如果可以,也想寫家人、寫香港發生的事,所以這個獎並不是一個標籤,反而代表的他可以用酷兒(queer)的角度去看待身邊的人事物,創作出不同面向的作品跟大家分享。

 

而他的性向家人一直是知道的,在工作場合中也不會刻意隱瞞,因為他沒有辦法左右旁人接不接受自己的性向,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不能容忍別人因為性向的問題,對他說出不莊重的言語。雖然對他而言出櫃並沒有壓力,但他也坦言,如果遇到的老闆也是同志,多少會因為相同性向的同理心,比較能理解他的處境,了解他為什麼必須花那麼多的時間去創作,比較懂得欣賞他。

 

詩集取名為《天裂》 (Crevasse)的原因?封面的設計意念又是什麼?

一開始詩集的書名他想了大概有十個,出版社都不是很滿意,最後定案"Crevasse"這個書名是香港一個詩人幫他取的,發音雖然不太好唸,但中文詞義是冰川裂痕不但特別,"Crevasse"的發音唸起來也鏗鏘有力,所以最後決定以Crevasse當做書名,中文書名則定為《天裂》。

 

而封面則從了二十幾款的設計選定其中一個版本,封底設計之所以會是顯微鏡下的一群獅群,是因為封面設計者告訴他,讀完整本詩集之後,發現他的詩除了提及性向和身體,也出現很多病名,這是連身為作者的他都沒有發現的。封底顯微鏡的設計恰巧也呼應了《天裂》 (Crevasse)這個書名,希望帶領讀者透過他的詩作,去思考周遭事物背後可能隱藏的含意。

 

問到擔不擔心有人因為他的性向抗拒他的作品,Nicholas大方表示,他不在意讀者看了詩作之後的反應,喜歡或不喜歡都沒關係,因為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如何看待香港跟灣的同志文學發展?對灣前陣子的同婚釋憲有什麼看法?

Nicholas 坦言香港的社會風氣比較傳統,所以出櫃壓力自然比較大,曾有香港的朋友做了一個比喻,如果把他的作品放在臺北的書展,很快就可以賣完,因為臺灣讀者的接受度很高,但香港讀者的反應就不一定了。他更直言連自己的朋友都不會看他寫的詩,因為要找到喜歡詩又理解他的作品,還要懂英文的知音實在不容易,所以他用投稿的反應來反思作品夠不夠好、創作的方向對不對。他謙稱自己沒什麼讀者,但詩集在美國出版之後,有不少人會找到他的個人臉書留言表示很喜歡他的詩作,這對他而言是很大的鼓勵。

 

而談到前陣子臺灣的同婚釋憲,人在香港的他當天正在剪髮,透過手機看著網路直播只覺得萬分感動,在看的時候自己也在想:「我有一天可以在亞洲結婚嗎?」當然到美國結婚也是一個選項,但如果是在亞洲完成同志婚禮,感受到的認同度是更高的。看到很多臺灣的年輕人都站出來聲援這次的同婚釋憲,Nicholas 覺得很棒,他很羨慕臺灣隨處可見到同性伴侶牽手走在路上,即使只是一起去便利商店,他都覺得很浪漫,這在香港是比較少看到的現象。

 

身為同志,Nicholas 自己贊不贊成同性婚姻呢?他 表示結不結婚跟性別沒有絕對的關係,應該是看你自己適不適合婚姻生活再去決定要不要結婚。

 

將近兩小時的彩虹座談會,Nicholas 侃侃而談了自己如何踏上寫詩創作的歷程、面對面傾聽並解答書迷的問題,最後朗讀了自己最喜歡《天裂》(Crevasse)裡面的詩跟大家分享。對Nicholas 而言,台北是一座充滿各種可能性的城巿,所以很開心能夠來到臺灣和大家近距離的對談,他也希望很快再有機會來到臺灣和書迷見面。

 

而接下來一直到十月初的週末,「有志藝同看見愛」同志公民活動還有許多精彩的主題,歡迎民眾到場參與,希望藉此讓臺灣看見臺北對同志的友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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