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能只是技師!」 《麻醉風暴2》北醫暢聊初衷與傳承

《麻醉風暴2》製作人湯昇榮、導演洪伯豪及劇中飾演整形外科醫師楊婕娜NANA的陽靚於20日午後來到台北醫學大學,在結果娛樂的策劃之下,特邀北醫麻醉科陳建宇醫師及北醫醫學系學生張尚庭進行對談,不但討論初衷、也聊到醫療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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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宇醫師提到,其實他相當關注下一代醫療要往哪兒走的議題,而恰巧學生代表張尚庭本身就是陳醫師的學生,更為本次座談增添一種傳承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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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的力量  《麻醉風暴》讓觀眾注意到醫療問題與麻醉專業

醫學系學生張尚庭分享《麻醉風暴》與自己的淵源,說來也巧,第一季推出的時間點剛好他正在準備醫學系的面試,而也因為看了《麻醉風暴》,產生了使命感與責任感,甚至也注意到一些當今醫療問題。他認為戲劇帶給閱聽人很重要的一個部分,莫過於帶領觀眾從不同人生中去看到不同面向,進而影響到觀眾的價值觀,而對他來說,《麻醉風暴》可以說是這樣一部啟蒙式的電視劇。陳建宇醫師也笑稱,其實相當感謝《麻醉風暴》第一季,讓大家更注意到麻醉的專業;而透過戲劇揭露的過程去公開對話、討論,慢慢找到問題核心。

而為什麼第一季會從麻醉科醫師出發?製作人湯昇榮提到,不管是真實情況還是多數的戲劇考量到戲劇張力,的確都會讓外科醫師有更多曝光,相較之下麻醉科醫師或許不常被看見,但卻是協助手術過程的關鍵角色;與此同時,也呼應到第一季的副標「Wake Up」,而做這樣的切入。不過《麻醉風暴2》規格拉高,透過創傷小組,除了麻醉科醫師、外科醫師之外,亦更加彰顯每個醫師的不同面向。

0920麻醉北醫_170920_0039延續第一季的精神  盼能吸引更多觀眾關注

《麻醉風暴2》拍攝更為艱辛、格局更大,且第一季的好口碑也著實造成壓力,那麼為什麼依然毅然決然挑戰?製作人湯昇榮便分享,第一季用推理去包裝醫療劇,不管在劇情還是在拍攝手法上都得到肯定,也讓他們有延續第一季精神的決心;除此之外,這幾年也在新聞中看到很多醫生過勞的情況,這點在第一季內也有點到人力不足的問題,拍攝第二季的想法進而逐漸成形。

洪伯豪導演對此也深有感觸。他提到,像是醫務人員過勞的問題至今尚未改善、也依然聽到很多醫生或許會因為受限於健保給付點數等等的繁文縟節而覺得心態上難以接受,這些問題儘管在第一季被提出來,但是並沒有被解決,所以更積極希望能夠促成這個系列的延續,讓社會意識到醫療問題,希望能藉此讓政府也同樣注意到這個情況。

儘管台灣電視劇在前置時間、經費上都相較不足,但是製作人堅信「拍好戲都是困難的」,只能邊做邊發現問題、然後解決它,並盡全力去支援導演跟劇本。像第一季拍攝時最大的問題就是場地,後來分了五家醫院才把全劇拍攝完畢,幸而第二季有義大癌治療醫院的支援,真實性讓氛圍更加分。

0920麻醉北醫_170920_0043為什麼選擇這條路?  洪伯豪導演跟陽靚這麼說

出身自相關科系的洪伯豪導演提到「初衷」,最大的關鍵就是對影像的熱情。他聊到自己從小就喜歡看電影,喜歡從電影去看世界、體驗不同人生,並且去感受到生命的多元與豐富性,也是因為這份喜歡,讓他堅持拍片這條路,並且把「拍對得起觀眾的東西」視為目標,持續努力。

而飾演NANA的陽靚則是非相關科系出身,有點誤打誤撞地進到這個圈子、接拍第一支短片之後,對表演的熱情彷若瞬間點燃。她分享第一次拍片時,首先是被整個片場專業的氛圍與凝聚力打動,爾後開始從角色中去體會完全不一樣的生命,接著就對這樣的感覺上癮!因此,她才去北藝大的表演研究所進修。而聊到NANA這個角色,其實陽靚表示自己是可以理解NANA的心路歷程。而陽靚稱「無時無刻都在憤怒狀態」的NANA,其實角色建構上的潛設定是受到在學時期的事件影響,讓她懂得去維護自己權益、勇於發聲。陽靚更在座談會中偷偷透露第五集開始就會看到NANA漸漸開始轉變了!

0920麻醉北醫_170920_0044不被專業吞噬、不被技術綁架  思考「我要成為什麼樣的醫生?」    

陳醫師則是提到,其實每個人的初衷不同,像劇裡的熊森就是帶有一點黑暗的力量在前進(陳醫師完全是忠實粉絲呀),而他以導盲犬為例,不論初衷為何,只要披上那套配備,就會完全進入到那個狀態,對醫生來說,無非就是那身白袍。走上專業是一個很有趣的過程,但是陳醫師也提到,自己在求學過程中曾經感到迷惘的是「我是誰?我要成為什麼樣的醫生?」,而他相當抗拒系統對自己的同質化過程,甚至一度覺得醫學的專業要將自己吞噬,他希望拼命去鑽研的是「我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這也影響日後他的教學。陳建宇醫師點出,當今的醫療教育常常會把學生訓練成專家,透過不斷的反覆訓練,讓技術成為一種反射性的習慣,讓大部分的學生都把時間花在考試、讀書、技術鑽研,「那就會像第四集提到的一樣像是個技師,而不是醫師了」,陳醫師說。他認為醫生要有獨立思辨的能力,希望在醫療教育上讓學生有其他不同面向的學習,並鼓勵醫學院學生們跨領域的涉獵。導演也認同陳醫師的說法,表示其實看到北醫有人文藝術中心是覺得很感動的,在拍攝完《麻醉風暴2》之後覺得醫生真的需要從醫學以外的教育來讓醫生思考,因為醫療過程當中不只是面對病人、更是面對自己。

學生代表張尚庭也表示,目前的自己也還在摸索想要成為怎樣的醫師,也許現在的他有像熊崽一樣試圖用自己的方式去改變體制的念頭,但或許等到蕭政勳的年紀時也會懂得如何與體制共處,但他依舊相信最重要的是不忘記自己當醫師的初衷。目前的他在北醫的課程中去修一些技術以外的學分,像是讀一些社會學、人類學的書籍,幫助自己找到方向。

0920麻醉北醫_170920_0045生存與初衷的相左  年輕世代醫生對於醫師權益更加注重

從學生角度出發,張尚庭坦承,世代醫生關注的角度的確有所不同,年輕一輩的醫生對於醫師權益,例如勞動工時過長、醫療現場的等等問題會格外關注,但這些其實是不會在課堂上被討論到的,往往都是課外的閱讀與實際碰觸之後才會漸漸發現。但他也注意到,醫界有越來越多人正在關注這個議題,希望能夠一點一滴去改變體制。而對他來說,或許並不會選擇革命這種比較激烈的方式,但會找到一個自己的方法來進行揭露,「有揭露就會有討論」,張尚庭說。體制沒辦法逃離,選擇順從、還是挑戰?學生也會希望在課程上能夠有更豐富的面向,而非過度強調技術與醫德的「典範醫師」。

洪伯豪導演提到,其實這個故事想要提的也是「生存與初衷的相左」,位於醫療體系的不同位置,處理事情的態度與方式的確都會不一樣,這個故事裡沒有辦法二元論地去分好人、壞人,只是因為立場的不同而有所衝突,「找到平衡」成為解決問題的關鍵。而前幾集的《麻醉風暴2》就是因為每個人都太過堅持己見,所以沒有辦法開啟對話的橋樑。

0920麻醉北醫_170920_0041不管在什麼環境處理的都是「人」的問題 也會因為遇到不同的「人」而有所轉變

在《麻醉風暴裡,不同角色都有不同功能,且可能同時肩負戲劇功能與傳遞核心價值的功能。例如ZOE的角色功能除了帶出整條線的脈絡之外,也希望能夠顛覆民眾現在對於記者的觀感,凸顯很多記者其實還是帶有正義感的;而陳顯榮在第一季時因為2》是院長,所以在那個當下他只能做此選擇,而為了那個抉擇,來到第二季,他的主軸是「贖罪」。

而像NANA,導演笑稱她就是「憤怒鳥」,也是本季想要透過創傷小組去探討團隊合作的一個關鍵角色,而蕭政勳如何帶領這個團隊是一大看點,陽靚回應「蕭政勳真的是團隊靈魂」!導演希望能夠讓觀眾看到,其實不管在什麼環境,處理的都是「人」的問題。陽靚也提到,後來會有事件讓NANA在個性上有重大轉變,特別是她重新意識到醫生的本質。

0920麻醉北醫_170920_0037KUSO番外篇北醫首公開  讓你看見不一樣的創傷三寶

與正片完全不同的調性,由「創傷三寶」擔綱演出的番外篇以相當KUSO的方式呈現了六種讓醫生忍不住翻白眼的情形,陳醫師表示,其實真的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也希望透過媒體可以達到教育民眾的功能。

製作人則聊到,當初會有做番外篇的念頭,除了是宣傳上的考量之外,也希望讓創傷三寶有額外的呈現,更重要的是誠如陳醫師所說,希望能夠幫忙醫療宣傳;而陽靚則分享,番外篇的「病人們」都是舞台劇演員,超級搶鏡!但她自己也坦承如果站在病患角度,的確很容易會因為身體的不適而有各種提問。番外篇近期即將釋出,敬請觀眾期待不一樣的創傷三寶!

0920麻醉北醫_170920_0040初衷的傳承  經驗談分享永不放棄的精神

學生代表張尚庭笑稱,其實自己目前並沒有遇過真的稱得上是「挫折」的事情,學醫過程上至今也只有考試時間壓力超大(現場學生點頭如搗蒜),而他會透過聽音樂的方式讓自己放鬆。陳醫師則表示其實他很怕從來沒有挫折的醫生,因為他覺得遇到困難、挫折都是好事,讓人得以先跳脫習慣模式,跨出那一步之後才會發現路更廣。

陳建宇醫師表示,戲劇是一種跨界的呈現,讓各種不同領域一起進到醫學院的教育,玩出新玩樣、也開拓新視野,是他一直以來自己所追求的目標。而他也提到,其實人在「缺氧」的情況下會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所以也格外勉勵大家在偶爾無氧的情況之下,用不同方式去呼吸。

製作人湯昇榮表示「所有事情都是在鬆緊帶中進行」,在遇到問題的當下無疑會慌張,且也需要夥伴幫忙,但更重要的是心態上的調整。其實他一直覺得善念可以影響很多事情,相信人性、相信世界的可能、相信正能量,就是他咬牙不放棄的精神。

洪伯豪導演表示,其實《麻醉風暴2》完全超乎自己想像的困難,不管是演員檔期問題、甚至是天候條件的考驗(在拍攝期的一個月內來了三個颱風!),其實每天都在克服不同的情況。而因為第一季的成功,讓第二季的團隊更有一種革命情感,要拍一個「自己內心過得了關」的作品,因此他覺得夥伴之間的信任與共識、以及一直懷抱著初中的那份熱情,是他堅持下去的決心。

而陽靚坦承自己是內心永遠都會覺得挫敗、始終覺得自己還可以在更好的那種人,所以「挫敗感」是如影隨形的,但反而因此成為她在工作上前進的動力,她會為了增進自己的無限可能而更進一步去學習。跳脫感性這面的感知,拋開之後更能夠理性思考,陽靚透露自己很喜歡找長者聊天,會從與對方談天的過程紓壓、並且找到安定感。

21616280_1922850237966281_7679805489929131067_n《麻醉風暴2》團隊來到北醫造成「爆場」的熱情場面,與醫師、學生之間的對談也因此更深入了世代傳承的這一塊,而這部分亦是第二季想要探討的內容。學生也很好奇影視產業的運作,例如雙導演制度,洪伯豪導演表示其實與蕭力修導演兩人都有維持第一季核心的共識,儘管時間有限,但是兩人彼此信,甚至在後期剪接時會「兩個人都剪一版」來討論,導致後製時間拉到半年,兩人靠著信任與決心才苦撐過來。而是否會有第三季?製作人跟導演異口同聲,把多數的精神都投注進第二季了,目前雖沒有打算,但是瀚草影視會繼續鑽研醫療劇的拍攝,進而透過《麻醉風暴》兩季的經驗,去思考醫療劇未來的拍攝方向。

《麻醉風暴2》x 國立陽明大學座談會圖文報導:http://www.fanily.tw/archives/50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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