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聶隱娘》裡 看見侯孝賢的愛

從《聶隱娘》裡  看見侯孝賢的愛


侯孝賢把《刺客聶隱娘》的通關密語設定為「一個人,沒有同類」,這是他對影片的解讀。其實電影最重要的是人,是人性,這些跟朝代是沒有關係的,人人都經歷過的,孤獨和面對自己。一個女人回顧過往愛情的故事。恰好張震和舒淇這對繼《最好的時光》之後再次在侯導的鏡頭裡談情說愛,十年的時間,侯孝賢的愛情表達,有強烈的貫穿性,更有時光帶來的變化。 


雖是一部武俠片,但愛情故事往復輪迴,侯孝賢在《刺客聶隱娘》裡的愛情不斷在電影中再生。許多失去的時光,經過記憶的沉澱美化,終於在光影間一次又一次再現。讓愛情無從名之,難以歸類,雖也不能構成什麼重要意義,但它們就是在觀眾心中縈繞不去。不是因為我們眷念不已,而是倒過來,是因為永遠失落了,我們只能召喚它們,所以才讓聶隱娘遺留懷念。這回具有孤獨人味的《刺客聶隱娘》贏得最佳劇情片與導演等5項大獎。 


舒淇曾說《刺客聶隱娘》是一部愛情片,一點也不為過,想必侯孝賢心中的《愛情史》也一直沒斷過,這回簡直就是他那心中面對愛情時,孤獨的想像。侯孝賢可說是台灣當代最重要的導演之一,儘管他的電影不一定是票房靈丹,但是其作品在藝術上的成就卻無可置疑。焦雄屏在《台灣電影精選》裡曾這樣形容候孝賢:「對於西方評論界而言,侯孝賢獨樹一格的美學風格,混雜了東方式內省及凝練,以及西方式的客觀及疏離。」 


1966年的撞球間,侯孝賢《風櫃來的人》。這一段寫實主義的基調、主角成長經歷的描繪、以至導演的自傳色彩,其實還在和應著《冬冬的假期》、《童年往事》和《戀戀風塵》等。關於時代性的傳統,當然令人想起《海上花》裡的堅毅女性形像。當中處理日據時代的歷史意識,又與《悲情城市》、《戲夢人生》及《好男好女》一脈相承。新一代對愛的詮釋則在失序的台北展開,包括《尼羅河女兒》、《南國再見,南國》和《千禧曼波》對當代青少年文化的探索,概嘆著昔日純真的消逝。這些都藏著難以告解,難以負擔的愛情。 


從李行導演的場記做起,一路到編劇、副導演,34歲才執導第一部電影,愛情喜劇片就是溜溜的她,看的出來,其實侯孝賢對於商業片的掌握本來就綽綽有餘,此後,侯孝賢在風櫃來的人開始,慢慢走向個人藝術,跳出傳統敘事邏輯,獨特的鏡頭語言,不僅建立全新的影像風格,也開啟台灣新電影浪潮,更讓侯孝賢打開在歐洲的知名度,確立他台灣電影大師的地位。 

第一部執導的作品就是《溜溜的她》叫好又叫座,偶像賣點的清新小品,戀愛戲碼喜劇又可愛,是商業思維,但接下來《小畢的故事 》、《兒子的大玩偶》以及《光陰的故事》,都看的出來,侯孝賢慢慢走向個人藝術,跳出傳統敘事邏輯,獨特的鏡頭語言,建立起全新的影像風格,也開啟台灣新電影浪潮。

侯孝賢的電影不僅成功地在美學上營造出一種視覺上的「真實感」,同時也透過人物角色與空間的選擇、情節故事的安排等記錄台灣的「社會真實」。雖然表層的主角不同,但是具備內在的一致性,即都是關於成長體驗、關於青春的題材,勾畫角色的一段經歷及心路歷程。 

接下來獲得坎城影展評審團獎的《戲夢人生》,以及讓他再度在金馬獎鍍金的《好男好女》與《悲情城市》,構成了台灣三部曲,反應不同時代背景下的台灣社會,紀錄了整個20世紀台灣的沉浮變遷,確立侯孝賢電影大師的地位。電影導演能不能將故事打動人,他有沒有某種真實是你沒有,是別的電影沒有的?而且你還可以挖掘到他另外一面,這些部分,包括對演員的這種要求,侯孝賢了解如何將這部片慢慢就形成你電影的核心。不主觀的去干擾人物發展,長鏡頭美學、固定鏡位,成為侯孝賢的正字標記,達到維持時空的完整,像是在觀察整個世界,真實性逼近紀錄片,散發出素樸魅力。 

侯孝賢透過電影召喚對愛情的懷念,但從來都不會為了迎合大眾口味,那些不確定的、曖昧的、緊張的,在重覆同樣視角的空間結構,如同《刺客聶隱娘》其人物常陷入沈默思考。一幕幕的鏡頭,卻留下無窮的回味。

(圖片皆為刺客聶隱娘劇照)

#侯孝賢 #刺客 #聶隱娘 #金馬52 #金馬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