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同志文學 紀大偉帶你這樣看(下)

2017年是台灣宣布解嚴滿三十週年的一年,也是同婚釋憲通過的一年,但你知道在這看似越來越開放多元的社會風氣背後,其實累積了多少人的心血和努力嗎?

在民風保守的過去,同志出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而要了解那樣時空背景之下的同志日常生活,靠的只有"同志文學"這個管道,因此9月16日晚間的「有志藝同看見愛」彩虹分享座談會,特地邀請《同志文學史:台灣的發明》的作者紀大偉老師,和大家談談同志文學,也聊聊他耗費二十年的時間完成這本著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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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文學不只有性 愛上同性的情感描述更動人

很多人誤以為同志文學的內容大概跟「性」脫離不了關係,但其實二十世紀的同志文學作品,最常出現的內容,並不是大家想像的情色場面,而是描述同志發現愛上同性,不敢面對自己性向卻又害怕被別人發現的恐懼心情,也是因為這樣的恐懼,讓很多同志無法享受愛情的甜美。而現實生活中,不是也有許多人因為害怕面對自己的性向,所以無法坦承接受自己是同志這件事嗎?

 

紀老師又舉了白先勇小說集《台北人》裡面,描述女同志故事的那篇《孤戀花》為例。故事中的女性們都是從事性工作者的酒家女,她們陪男人飲酒作樂,私底下卻和女人同居,外人看起來可能以為這些女人不算蕾絲邊,但其實那就是二十世紀許多女同志生活的真面目。畢竟在那個年代女人是沒有經濟能力的,所以只能從男人身上賺錢,再拿賺到的錢去和喜歡的女人同居。

台灣的男同志文學是在1960年代開始出現的,女同志文學出現的時間則是在1970年代,而

男女同志關心的事情又都不一樣,男同志想的是如何接近好看的男人卻不被對方發現,但女同志因為沒有錢,必須設法和男人打交道好賺到錢,《孤戀花》反映的就是那個年代最真實的蕾絲邊生活。

 

七零年代同志文學中的男女同志做的事又不同了,重男輕女的社會風氣總是鼓勵男人到處去發展,而女人就應該待在家,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同志文學中的男同志可以出國去探險,但女同志就只能努力賺錢,守住另一半。白先勇著名的同志小說《孽子》,小說中除了龍子跟阿鳳,其他人都沒有固定伴侶,這反映的也是那個年代男同志的生活寫照。

 

戒嚴時期的封閉 反而助長了台灣同志文學的發展

去過很多國家之後,紀老師發現其實現在很多國家的同志文化都沒有台灣興盛,他認為台灣的同志文化還在快速成長的青春期,這也是為什麼台灣的同志書店,像是晶晶書庫還存在的原因,但美國已經很難找到同志書店的蹤跡了。

 

他還告訴大家不需要感嘆為什麼台灣永遠都在抄襲國外的東西,因為在寫書的過程中,他一度也以為進步的文明都在國外,但在寫書蒐集資料之後他才發現,英國、美國都沒有同志文學史,但台灣卻有。原因在於台灣曾經有很長一段的戒嚴期,在那樣的時空背景之下,不可能有同志音樂、同志舞台劇這樣的產物,所以只能靠文學紓發情感。再加上台灣文學獎的獎項也多,在台灣寫得好的同志文學作品,確實是可以靠獎金賺錢的,不像美國的文學獎大多只是獎勵性質,獎金並不高,這些都助長了台灣同志文學的發展。

 

不過紀老師也承認,台灣同志圈重男輕女確實是事實,所以有的同志文學,只針對男同志去寫,但他並不想這麼區分,因為他認為男女同志有互相了解的必要,就像是很多同志運動,也都是男女同志一起合作的成果,所以在他的書裡,男女同志的歷史是放在一起寫的。

 

除了同志文學的分享,有志藝同看見愛」同志公民活動,還有酷兒影展和同志音樂…等主題活動,歡迎民眾到場參與,希望可以讓台灣看見台北對同志更友善的態度,讓性別平權和同志友善不再只是口號。

 

 

#有志藝同看見愛